话音刚落,厚重城门被缓缓打开,换下铠甲,穿着大靖官袍的黄定坤手捧降书,带人走了出来。
谢清啼心中一松,握剑的手卸下了两份力道:此事已定!可着手夺回漠城之事了。
黄定坤不是守信之人,为免他在交接完之前临时改变主意,谢清啼打算等兵力和封地管辖权交接完后,再带人去收付漠城。
但交接之事未了,他接到了京城传来的急报:有人闯入清安园,重伤了楚安澜。
将楚安澜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,是为了给东境和南境的百姓,还有姐姐博条活路。
将他安置在清安园,是不忍心对他下杀手,也是为了让他间接辅政幼帝,但和他坐在那个位子上不同。
如今他的治国想法,可择出可行的来实施了。
出于这些缘由,楚安澜现在还不能死,但有人等不及,有人想杀了他,能让人到布设了层层守卫的清安园伤人,那人除了萧沉靖,还能有谁?
萧沉靖……谢清啼看着那封京中急报,眼中泛出了杀意。
现下已接近年关,北方的天气冷的骨头疼,十九给谢清啼送来了炭盆:“大人,咱们找的当地向导说今晚会很冷,明天可能会起风雪。”
“嗯。”谢清啼的视线没从沙盘图上移开。
十九取过旁边的大氅给他披上:“大人,夜深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
“你先回营帐休息。”
十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道了声“是”,却只是退到帅帐外,站在营帐入口为他守夜。
到了半夜,帅帐中的烛光还没熄灭,十九低声吩咐守将士兵,让他去给谢清啼煮碗热羊肉汤。
“十九,进来。”
十九已压低了声音,但仍被谢清啼听到了,十九应了声进入营帐,谢清啼披着十九给他披上的大氅,正在书案前的地图上勾勒什么。
看他进来,谢清啼道:“怎地没回去休息?”
十九不多说话,只是憨笑了两声。
经过这么多事,谢清啼已知道他骨子里是有些轴的,谢清啼温和道:“请沈将军和洪将军过来。”
沈亮和洪亚很快就到了营帐,谢清啼将昨夜规划的布军图悬在架上,道:“北周这段时间出了内乱,司马扈短期内不会主动进犯。沈将军带一万人守在此处,以防黄定坤临时反水,洪将军带领其他人到漠城以南的白城,按此布防图驻守。”
洪亚是谢清啼带出来的,跟沈亮相比,对谢清啼更多了几分随和,他问道:“将军,你是要离开北境么?”
“唔。”谢清啼道:“洪将军,你协助礼部和兵部的大人们处理完和黄定坤交接之事,就带人去白城吧。”
“是。”
沈亮和洪亚离开后,谢清啼唤来十九:“备马,随我回趟京城。”
十九露出担忧神色:“大人,要不要休息半日才出发?”
谢清啼一夜没睡,十九也一夜未眠,但谢清啼知道,他提出休息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十九。
谢清啼道:“京中有急事,回京再休息。”
十九欲言又止,领命去准备马匹和路上用的干粮水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