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世杰腰弯得很低,出列奏道:“陛下,臣见此物的确高产也是甚喜,但此物黄而圆润,越是好看的东西,实则越是凶物。
此物虽然高产,但不知道丰邑侯是否曾食用过,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。”
“若是此物能食,那自是天佑我大周,若是不能食,再高产也是无用啊。”
这话一出,鸿帝有些傻眼,这东西姜远估计也是未曾吃过的,因为当时得到的种子只有二十多个,谁舍得吃?
没人吃过的东西,谁敢断定这东西有没有毒?
一众官员听得周世杰这话,也不由得点头赞同,土豆这东西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,谁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。
这时又有官员出列:“陛下,周大人所言极是,此名为土豆之物,看起来极为好看,但世间凡是太过精致之物,大多都是有毒的,比如那曼陀罗花,看似娇艳,实则有巨毒。”
姜守业虽然也没吃过土豆,但这东西却是他儿子种的,自然是深信能吃的,此时见得这些搅屎棍又出来搅和,便道:
“两位大人也未曾吃过,又何以怀疑此物有毒?以老夫之见,土豆之色明黄,正与皇家之气契合,当为祥瑞!”
上官云冲则没这么厮文了,指着周世等人的鼻子:“按尔等谬论,越是美艳之物越是有毒,那你等娶妻纳妾,为何又选娇美的女子,何不娶头猪?!”
周世杰却是笑道:“上官老将军何必生怒,下官也是担忧,并没有直言这土豆有毒,就事论事罢了,又何必往娶妻纳妾上牵扯。”
这话把上官云冲给噎着了,竟然一时间无法作答。
姜守业道:“陛下,能否可食用,吃过便知,不如就在这田间煮上几颗。”
鸿帝想了想,这东西能不能吃,吃过不就知道了么,当下便应了:“可!”
上官沅芷闻言,转头对胖四道:“回去拿锅。”
胖四身边的老李却道:“窝棚中有锅,可拿来现用。”
胖四闻言钻进独臂老李的窝棚中,抱出一个小铁锅来,几个老农从窝棚中抱出一捆干柴,就在田间生起火来。
胖四取了四个最大的土豆,就在田埂下的水沟里洗净了,倒了水在锅中,悄声问上官沅芷:“夫人,如何煮法?”
上官沅芷记得姜远说过,这土豆的吃法非常多,可整个蒸煮着吃,也炒着吃,也可用油炸,还能做成粉条子,吃法达十数种。
现在匆忙之下,用蒸煮是最快的。
“真接煮!”上官沅芷道。
胖四将四个土豆整个扔进锅里,盖了盖子煮了起来。
大火煮了小半个时辰后,胖四估摸着应该熟,揭了盖子一看,只见四个土豆在锅中的沸水中翻滚浮沉,冒出的水蒸气中夹带着一丝甜香之味。
胖四将四个土豆捞了出来,将其放在供桌之上,鸿帝与赵祈佑、上官云冲、姜守业等人围上前查看。
就见得这煮过的土豆颜色更好看了,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,怎么看都不像是毒物。
那么问题又来了,谁来吃第一口?
既然要试,肯定得有人吃,鸿帝乃一国之君,肯定不会第一个吃,众大臣们也不会同意。
赵祈佑是王爷,说不得将来会取代赵弘安,自然也不能让他吃。
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却是不担心有毒的,便道:“陛下,臣等先吃。”
鸿帝看了二人一眼,见二人毫不害怕,便更信这土豆是无毒的,正要点头。
却不料赵祈佑先声道:“父皇,儿臣愿意先试!”
此言一出,众百官大惊,连忙阻止:“齐王不可!”
赵祈佑却是不理,只对鸿帝道:“父皇,此物事关重大,自当儿臣亲试,若此物有毒,孩儿也算为天下百姓而死,也得其所!若此物为毒,可令天下百姓饱腹!”
鸿帝听得赵祈佑这发自肺腑的话,不由得欣慰异常。
虽然这土豆他已信了七分是无毒的,但赵祈佑是他的亲儿子,又怎可让他犯险。
姜守业见状劝道:“殿下,您乃尊贵之躯,岂可犯险,此土豆乃是丰邑侯所种,老臣当先试!”
赵祈佑一脸诚恳:“姜相切莫如此说,本王乃皇家之人,自要心怀黎明百姓!
再者,本王又无太多才能,而姜相与上官老将军是我大周肱骨,更不能涉险!
本王要才无才要能无能,若是连试吃个食物都怕,又有何脸面当赵家之子孙!”
赵祈佑这番话说得大义极了,让在场之人都为之动容:齐王竟有如此之心,实乃大周之幸啊!谁说齐王只知花天酒地的,谁说齐王荒唐无度的?
鸿帝也是大为动容:“好!不愧是朕的儿子,敢当天下之先!朕甚喜!”
赵祈佑闻言,一脸肃穆:“谢父皇成全!”
赵祈佑命人取了小刀来,将其中的一个土豆切开。
刀锋划过,土豆被切成了两半,里面的肉更是鲜黄无比,香气又浓了许多。
赵祈佑一点不带犹豫的,拿起一小半土豆便咬了一口。
赵祈佑也如姜远一般,实则又怕死又怕疼,他之所以这么勇,是因为完全信任姜远。
与姜远相识这么多年,他知道姜远绝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,所以根本不信这玩意有毒,若不然,谁爱吃谁吃,他是绝对不会吃的。
既然知道这东西无毒,赵祈佑正好趁机搏个大大的好感,这机会等于是白送的。
土豆一入口,赵祈佑的眼睛顿时一亮,这东西还真是美味,入口软糯香甜。
就在赵祈佑拿起土豆的时候,姜守业与上官云冲也没落了后,拿起另一半土豆,两人分了,几乎与赵祈佑同步而行,也咬了一口。
两人如同赵祈佑一般,土豆入口的瞬间,两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