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离开后傅挺没再进去,守在了屋顶。
屋里,李纨紫辗转反侧也没有那么容易入睡,一是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疼,二是,她知道屋顶有人。
就是这样,所以李纨紫也很难真的去懂他……
失眠一整夜,黎明的时候,李纨紫才睡着,傅挺说好了,要找大夫来瞧瞧,于是大早上的,大夫就来了。
在大夫重新给她看了伤口,确认是真的无碍之后,傅挺才默默收了那些担心。
一早,茶馆里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不算是不速之客,傅挺将人家的家人孙子给弄走了,那人不找来也不合适,毕竟有些东西,当面说总比叫人传话好。
茶馆最里头的雅间,陈安贴着一撮小胡子,穿着华丽的长袍坐在靠窗户一边,商贾之气拿捏得稳实。
傅挺从外边姗姗来迟地走来,二人平视以待。
陈安还是有些习惯,反客为主,给傅挺倒了茶水,寒暄了一两句。
“傅公子选的这间茶馆好,都是些上等春普,连宫里都很少喝到这样的茶,傅公子还是有些手腕的。”
傅挺微笑,“您还可以品一下这里的凤山秋尾,红茶中的极品,应该合您的嘴巴。”
“可以,待会儿我带点走。”陈安跟着一笑,端杯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汤。
傅挺也端了起来抿了一口,他还是喜欢凤山秋尾,颜色不至于像血。
陈安品过之后,放下了杯子,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封无名的信封,放在茶桌上,“这是万行的命脉,我不可能再出手了,东西给你,你们自己去弄。”
傅挺盯着那封无名信,看了一会,“陈老大义。”
陈安冷声一笑,“不用给我戴帽子,这声称呼我也担当不起,你也知道我现在要的是什么?”
傅挺明白,不多言其他,将手里的茶杯举了一下,“西出阳关……无故人。”
陈安也明白了,“好,多谢傅公子的茶,我还有事,就先告辞了。”
陈安迫不及待想要确认他家人的安危,不再多留,起了身。
傅挺很是从容地放下杯子,“陈公公,我提醒您一句,您家人在那里很安全,如果您想去看他们,或者想把他们接走,劝您三思。”
陈安消瘦的脸上,瞬间凝了神色,但顷刻似乎预感到什么,凝住的神色慢慢恢复了原样。
傅挺将他逼到这样的位置,皇帝不可能不知道,一旦皇帝知道,那么他和他的家人,不会有半分好下场。
银怀秦江就是如此。
但回到皇帝身边,陈安已然不可能再得到皇帝的信任了,摆在他面前的,只有一条路……
“我能信你?”陈安问。
“陈公公不妨赌一下。”
“我不是傅公子,不是个爱赌的人。你最好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与答案,否则,我也一样能搅你一个天翻地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