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会两鬓斑白,捋了捋同样斑白的胡须,没有明确的回应。
皇上所想,黄协安的产业全部为朝廷所有,那是最好的,但他们底下一干人臣有过商议,黄家能如此忠于朝廷,做出如此大的功效,其实朝廷让出一步未尝不可。
不过皇上而今可不在宫中,此事无法提上去,就算是以文书送达之后,也无下文,足以见得皇上的态度。
在皇上眼中,北梁的一砖一瓦,一粒沙尘,都是属于他北梁帝国的,不允许任何人私吞,眼下钟会也只能一点点的压着。
“黄老板,皇上的意思很明确,老朽只传达皇上的旨意,并不能为黄老板应下什么,恕老朽已经尽力为黄老板游说了。”
黄协安冷冷哼了哼,尽力为他游说?
在朝廷当着官不尽力为皇上游说,反而过来说尽力为他游说,倒都是迂回的手段。
“钟老,你我每次见面,都是这样的说辞,您觉得,后头我们还有在商讨的意义吗?今日已经有人找到我头上了,您看看我这双腿就知道了。话呢,我也实话同您说了,我儿子的命我要,我的命我更要,此事若没有一个万全的解决方式,我黄协安也就另寻靠山了。”
黄协安摆下话,钟会心里紧了一下,不过面上还是从容的,手上也依旧捋了自己的胡子。
“黄老板,朝廷于你也是给了很大的恩惠,不至于因为此事就要……”
“怎么不至于?钟大人您就别给我说风凉话了,今日被刺双腿的可不是您!”
钟会赔笑,“黄老板别动气,这些老朽都知道,老朽定会为黄老板与皇上想一个万全之策的,只是此时还不是合适的时机。”
黄协安再度不屑地哼笑一声,这钟会反反复复的也就是这几句,除了把话说得好听一些,就没有一个实际的决策出来,什么才是合适的时机呢?
要说皇帝心思钟会琢磨得透彻,可他黄协安的心思,这钟会可是半分都没有偏袒一下。
“钟老,今日我也不想论别的,只想知道我那两个儿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?我需要见到他们,如果连见都不能见的话,那么后头的事,恕黄某真的很难再行径下去!”
话落下,黄协安闭了眼,脸色全摆了出来,不再与他多说一句。
钟会见此,脸色也有些干硬难看,显了窘态。
要说此事论下来,朝廷这边确实不在理,而且压下黄协安的两个儿子,钟会一开始也觉得不妥,然而皇上有自己的打算,态度也强硬,他们为人臣子的,到底没办法。
眼下黄协安有如此要求,钟会想了想,也就只能让安排他们父子先见上一面再说,后续的事,等皇上回来再行商议。
思量之后,钟会应道,“也罢,此事老朽会再次转告皇上,尽量让黄老板与二位公子见上一面。”
话毕,钟会也不多碍眼了,拱手作别离开了黄府。
黄协安现在也没别的想法打算,只要确认他儿子们不在那女人的手上就行,至于他这条命……目前还没那么容易被人要走的。
这边钟会回了府,立马叫了人来,准备将黄云霄黄云庭从禁卫军地牢里接出来,打算好生招待起来让黄老板见上一见。
黄协安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朝廷手中,但并不知是关在牢中的,要是被他知道关在牢房,受了亏待,此事只怕又有说辞了。